交河位于吐鲁番盆地火焰山与盐山之间的一个豁口上,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。天山阿拉沟、白杨沟等处的铁骑,只要突破这一隘口,便可直达盆地各处,并穿过盆地深入北庭等重镇。
丝绸之路通往焉耆盆地的“银山道”,前往乌鲁木齐的“白水涧道”,北抵北庭都护府的“金岭道”等,都要经过交河故城。交河在丝绸之路上的位置太重要了。因此便成了“地上多骷髅”的战场。
交河城是一个大城堡,城中的又以坊为单位形成一个个小城堡。攻破交河城不易,进入交河城、攻破小城堡也难。走进交河城,一股森然之气逼面而来,大街小巷都是又厚又高的墙,没有临街的窗门。行至街巷狭窄处时,那些墙似乎陡然长高许多,人就置于墙的夹缝中。古代入侵者一旦入城,这些小城堡便各自为战,激烈的巷战就此展开。滚木石箭簇从高达7米或10米的墙头倾泻下来,令敌人无处躲避。
这些城中小城堡的门,都设在最幽深的巷道内,禁止行人随意出入,启闭坊门以击鼓为号。
《汉书·西域传》记载:“单于大臣皆曰车师地肥美,近匈奴,使汉得之,多田积谷,必害人国,不可不争也。”车师成为匈奴和汉王朝的必争之地。车师这个人口不足万的小国,在强大的汉、匈奴面前像一棵柔弱的小草,当汉军斩将破城,他便降汉,汉军万里之征,终不能久留,汉军一走,他立马投向匈奴。 公元前62年汉遣2500吏卒屯田交河,并置戊己校尉专管屯田积谷,汉朝才在交河有了根基。中华史籍中许多文臣武将,他们的赫赫战功,都是在交河故城建立的:李广利、李陵、赵破奴、郑吉、班超……
这两座墓规模之大结构之复杂是新疆考古从未遇到的。墓葬的地表封堆就达40米,封堆之下是1米高直径近10米的围墙,墙的主墓室下挖10米。围墙之外是密布的殉葬坑,有殉马、驼,还有奴隶。
但令考古学家不解的是,如此庞大豪华的墓穴中,却往往没有墓主尸骨,或者有部分肢骨,但头骨大都不存。根据现场情况,墓穴不像遭人盗掘。考古学家展开了他们的猜想,有人认为,车师人在国破家亡时,曾来此打开他们祖先的陵墓,带着他们的尸骨,远走他乡。
西域究竟生息繁衍过多少民族,谁也说不清,仅吐鲁番盆地,汉文史书中就记载了10多个名称:车师、匈奴、呼揭、鲜卑、柔然、高车、突厥、吐蕃、回鹘、蒙古……许多民族的来龙去脉至今仍是个谜,但可以肯定都曾参与到吐鲁番的古代文明中来,经历了那伴以战火、厮杀、血雨腥风的大融合。
考古学家在发掘苏贝希人的墓葬时发现:苏贝希人随葬的弓是故意折断的,箭也卸下了箭头。不知这是否是苏贝希人厌恶战争、祈求和平的一种理想?
在这群公元前3—4世纪、以白种人为主的墓葬中,考古学家惊奇地发现了混血现象:一座家族墓中竟埋着白种黄种两大人种以及两大人种的混杂种。
交河故城应是这民族大融合、文化大交汇的最好见证。